珠峰大本营历劫记上

有朋友建议我写一些真的游记,有朋友建议我介绍一些西藏的风土人情和注意事项,还有朋友建议我多贴一些旅行照片。嗯,珠峰大本营历劫记和之后的哲蚌寺展佛历劫记算是西藏的两篇游记吧,会涉及到当地习俗和旅行贴士,也会放比较多照片,大家当大杂烩看吧~~

在拉萨一个月,很多理所应当的事没做,比如彻夜排队去布达拉宫朝一次圣,进大昭寺看一眼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像,找一个晴朗的夜晚去看《文成公主》实景史诗剧,在八廓街的玛吉阿米追忆仓央嘉措的爱情故事……很多不在计划中的事却不期而至,比如,去珠峰大本营。

在此,感谢藏地故事的两位掌柜,给义工们提供免费去珠峰和纳木措的旅行福利。阿潮和家辉是大好人。(重要的事情重复三遍)

读书的时候,珠穆朗玛峰作为一个著名的地理名词让我心向往之,的垂直高度就像我和它之间的距离,一个天,一个地。时隔十几年,当了老师的我给学生讲《登上地球之巅》这篇课文时,底下同样是一双双充满遐思的眼睛。然而,一切毕竟遥远。

知道可以去珠峰时,我竟然没有太多兴奋,对于这次具有历史性的会面只有深深的忧虑。去珠峰的最佳时间是4-6月,以及9-10月,完美避开了7-8月的黄金假期。听各路去的人和回来的人提起,在雨季要见珠峰真容,全拼运气。

不幸的是,此次的珠峰之行,可用两个字形容:历劫。一种被老天爷脸色左右的无力感笼罩了整个旅程。

出发前一晚,我还在喝感冒药,第二天依然淡定上路(对自己身体条件不自信或者在西藏有不适感的朋友们,不要学我这个反面教材,安全第一)。在客栈拎了一罐氧气瓶,虽然坚信自己不会高反,但还是谨慎地以备不时之需。这罐氧气,后来被用了,只可惜它“死不其所”。

去珠峰有两种方式,一是跟团,二是自驾游。每一个前往的人都需要办理边防证,如果是跟团,由带队导游或司机在出发前统一办理,一两个小时就出证,省时省力;如果是自驾,必须4人以上集体办理。西藏景点分散,动辄几天几夜的行程,再加上路况复杂,外地司机容易出状况,因此跟团是最方便、最普遍的出行方式。于是,我这个万年不跟团的人也只能登上39座大巴车,跟众多团友们踏上了四天三夜的旅途。在这里,给大家最大的旅行贴士就是:有能力自驾,就别跟团。

珠峰之行,让“跨越千山万水”这句话有了具体的意义,短短几天中翻过的山达到了三十年来的峰值。

第一天,西出拉萨,沿机场路到曲水县分路之后,顺着一条碎石路前行,翻越海拔米的岗巴拉山。左边山峦,右边悬崖,景色奇绝,但也异常危险,一个接一个“之字形”的急弯,从米一下子升到米,大中午颠得人头晕目眩。

两个多小时后,到达岗巴拉山口。这里海拔米,是观赏西藏三大圣湖之一——羊卓雍措的最佳地点。

“羊”是上面,“卓”是牧场,“雍”是碧玉,“措”是湖,“羊卓雍措”的字面意思是“上面牧场的碧玉之湖”,在藏人心目当中被看作是“神女散落的绿松石耳坠”,因为湖水蜿蜒在群山中达一百三十多公里,在高空俯瞰会发现她犹如耳坠,镶嵌在山的耳轮之上,而且在不同时刻阳光的照射下,会呈现出层次极其丰富的蓝色:浅蓝、深蓝、孔雀蓝,还有一些绿色。羊湖是喜马拉雅山北麓最大的内陆湖泊,湖光山色,冠绝藏南,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水”。

然而,我们到达观景台的时候天变阴了,从山口下到羊湖边上的30分钟里,更是下起了雨,从拉萨穿着单衣过来,需要直接加冲锋衣御寒。冷雨打在脸上,让人无法驻足细看。于是,我面前的羊湖是这样的:

全程不能看网上的攻略和别人拍的旅行照,有了对比,就有伤害。更糟心的是,当我举起相机对着羊湖的纪念碑拍了两张照之后,边上的藏族老妈妈就对我竖起两个指头,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两块,两块!”因为语言不通,也不知道行情,为了避免冲突,我还是乖乖问人借了钱递过去。后来有人跟我说,不给也可以,不理就是了。在拉萨听多了藏族人如何友善无私的传言之后,这一路上我时常有种活在谎言里的感觉。

在去珠峰的路上,会看到很多景点的纪念碑,边上都有藏族同胞收费,碑是政府建,钱是他们收。比如在雅江河谷观景台上就有人牵着各种藏獒镇守,只要拍照,一律收钱,即使想偷拍,也会被目光明亮的同胞们发现。所以拍照之前一定要看清楚是否收费,以防发生不必要的矛盾。

从羊湖出来,继续在风雨里前行。从浪卡子县往江孜县,跨越米的斯米拉山口后就来到了卡若拉冰川,西藏三大大陆型冰川之一。巨大的冰川从山顶处,一直延伸到离公路只有几百米的路边。由于长年受公路上灰尘的影响,冰川整体呈上部白下部黑的分层形态。

由于电影《红河谷》、《云水谣》等曾在此拍摄外景,卡若拉冰川的名气比较大,成了一个沿途景点。但电影的拍摄活动也给冰川造成了破坏,年冯小宁导演电影《红河谷》时为了拍摄一组雪崩的镜头,使用炸药将卡若拉冰川炸出一个大缺口,留下一块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凄风苦雨,天寒地冻,再加上司机只停留10分钟,很多人都窝在车上隔着玻璃看一眼。我下车猫着腰走了5分钟,就被风雨打了回来。

“冰川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的景象没看到,我镜头下的冰川是这样的,导致团友们吐槽说我们可能去了个野景点:

过了冰川,会经过日喀则江孜县的公安检查站,所有人必须下车,进行边防检查,排队依次进入大厅,自己刷一下身份证,再穿过大厅出来上车,耗时5分钟。穿过拉孜县,到萨迦县也有一个公安检查站,同样的流程走一遍。

进入拉孜县,首先遇到的是国道的纪念性建筑。在这里,终于花两块钱上了个干净厕所,因此记忆尤其深刻。

自从出了拉萨,沿途上厕所都要钱,由当地藏民把守,通常为两块钱。基本都是旱厕,即在地上刨个坑,下面放入贮粪池,没有水冲,全靠自然的力量。因此,臭气熏天是必然,甚至还伴有蚊蝇飞舞。虽然早几年在沙漠也上过旱厕,但还是无法跟藏区的相比。在上厕所这件事上,我需要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才有勇气踏进去。这也是历劫的重头戏。特别爱干净的朋友们要做好准备。

出了拉孜县往定日县开,沿途景色不停变换。耕地,林地,戈壁,荒滩,草甸,湖泊,有时绿色盈眼,牛羊成群,有时又高峰林立,荒山丛生。

跟团的一大缺点是,即使有举起相机的冲动,也难有放风的机会。除了既定的观景点外,只能靠意外。

车行途中,与对面来车狭路相逢,右边是峭壁,我们的车避让时底盘不小心受到了刮擦,司机下车查看,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于是被颠得昏昏欲睡的团友们都下车活动筋骨。没想到,公路左边坡下的景色绝美。蓝天白云下,群山绵延,湖面宁静,水草丰美,一下子就驱散了颠簸赶路的疲惫。

经历了一天的长途奔波,终于在晚上10点多到达日喀则市。司机把我们拉到一个户外用品店里,巴拉巴拉讲了一通上珠峰的危险,敦促大家买氧气和各种御寒衣物。团友们都比较理智,极少人租了大衣和睡袋,医院用的大氧气瓶。一对夫妻是因为带了小孩子,另一对夫妻是因为丈夫有些高反。其他人基本全程没用氧气。建议要去珠峰的朋友准备一到两罐便携氧气,实在不放心,在当地商店租一瓶氧气,如果没用到,下山之后可以退掉。

因为司机的狡猾,四天当中我们都是两餐合一餐,也就是说,每天只有中午有饭吃,每餐标准由15块钱提高到30块钱,美名其曰让我们吃得好一点,其他都要自理。于是,我只能当晚在宾馆吃了一碗泡面。打算跟团的朋友,一定要问清楚吃饭问题。

日喀则虽然是西藏第二大城市,但是市区很小,好的宾馆也少,更不用说跟团住宿。卫生自不必说,闭上眼睛能睡就好,让我欲哭无泪的是,宾馆里大半夜有人聚众念经,隔音效果还不好,咿咿呀呀好几个小时,到最后都不知道是真有人在念经还是我在做梦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出发,开始了最艰苦的一段路。10个小时的山路,大部分是弯的盘山路,还有黄土搓衣板路,全车人坐着浑身颤抖了近3个小时,车窗紧闭,身边都是钻进来的土和灰,当得起“风尘仆仆”这四个字。放眼望去,除了山还是山,四周的景色越来越单调,越来越荒凉,在天与地之间,只有无边的路伸向远方。坐在车里,感觉到的除了浑身酸疼还是浑身酸疼。任何暴脾气在这里都被折腾得没脾气。

去珠峰的路原本是没有的,多年来,奔赴大本营的车子,辗轧出一条条路来,深入世界屋脊的深处。也正是这些绵绵不绝的山峦和迢迢无期的公路,让我见识到了中国基建的强大。我没有看到过公路建设者们的汗水和泪水,但我能想象这有多难。我相信任何人看着车子行驶在这样的路上,都会由衷地发出赞叹。

进入珠峰保护区之前,会经过定日县鲁鲁公安边防检查站,所有人又一次下车,到办事大厅里,拿着身份证和边防证等待工作人员检查。过了检查站不多久,就进入了珠穆朗玛峰国家公园的大门。

如果你以为进了大门就快到大本营,就太乐观了,前面还有两三个小时的山路在等着我们。

绕了两个小时后,到达加乌拉山口。这个被称为世界上海拔最高,最美的观景台,是通往珠峰大本营的必经之路,也是珠峰的门户。天晴时,这里是观赏珠峰的最佳地点之一,也是拍摄喜马拉雅山脉诸峰的最佳地点,不仅可以眺望到珠峰,还可以眺望到另外三座海拔均在多米之上的玛卡鲁峰(第5高峰、米)、洛子峰(第4高峰、米)和卓奥友峰(第6高峰、米),同时也能看到弯的盘山公路。在同一个垭口眺望到四座米级的极高峰,这在线甚至全世界所有公路翻越的垭口中,都是绝无仅有的。

但是,天公依然不作美,我们看到的景色是灰蒙蒙的,丝毫不见高峰们的踪影。第二天早上回程时,天气开始放晴,能隐约看到雪峰,但司机急着赶路没有停车。这就是跟团的悲剧。

历经千辛万苦,在骨头彻底散架之前,终于穿过最后一道边防检查,到达了大本营。

珠峰大本营,建于年10月17日,是为了保护珠峰核心区域环境而设立的保护地带,海拔米,与珠峰峰顶的直线距离大约19公里。这里是普通人能到达离世界之巅最近的地方,也是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整个大本营由很多大帐篷组成,供登山者和游客入住,配有一些茶座、商店等,还有一个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邮局。

高原缺氧,无法自由释放心中的诗意。在这里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没有人欢呼,没有人狂喜。整个营地静悄悄的。

下了车,开始分配住宿帐篷。帐篷一般是藏民承包,三面有通铺,七八个人挤在一起囫囵睡。这里实行共产主义,一个晚上来多少人,被平均分配到各个帐篷中,多退少补。帐篷里有炉子,烧牛粪,为房间供暖,但是到了半夜会熄火,因为耗氧。

要近距离看到珠峰的面容,还要从这个一号营地坐环保小巴车去4公里之外的二号营地,车费是25块钱一个人。天气不好,即使上了二号营地,也未必能看到。前方发回来的报道是,当时云层太厚,看不到珠峰。但我们几个人不死心,觉得既然来了,即使什么都看不到也要去。

可当时天色已晚,小巴车停运了。一行五六个人便表示要徒步上去。4公里的路程,在平原不算什么,但在高原,可以直接让你走晕过去。然而,一腔热血的我们居然真的开始爬山。我左手照相机,右手氧气瓶,笑呵呵地做好了要徒步一小时的准备。

没走多久,一辆小巴车就从后面开来停在我们身边,一看,是同团的一个大哥和几个陌生人,包了车也准备上山。幸运的,我们挤上了车,10分钟以后,抵达二号营地。

那里只有三样东西,观景台,大本营海拔米纪念碑,厕所。

当我大口喘着气,爬上几米高的观景台,呼吸着凛冽的空气,抬眼望去,只见云雾缭之中,是巨大的裸露的灰色岩石,云的那头,除了山峰的一角,什么也没有,任你努力把目光伸到尽头,也看不到珠峰。

那一刻,是失望的。

只有周围的群山露出沧桑的面孔,千万年的风吹雨淋,千万年的岁月侵蚀,它们就一直这样静静地站着。身后被寒风撕扯的风马旗发出呼楞呼楞的声音,诉说着对大自然的无限敬仰。

所有奔赴大本营的人,专业的、业余的登山者,像我一样的游客,站在这里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山在那里”。为了这个理由,多少人曾经在珠峰面前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山静默不语,而我们,只能这样卑微地,走遍千山万水,只为看她一眼。

等了很久,云层始终不曾散去,天色暗了下来,越来越冷,虽然不甘心,但只得回去。下了观景台,是大本营海拔米纪念碑。每个人到这里总要跟它合个影,以证明自己曾经到过攀登的极限。

Tian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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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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